吾生

只想冲浪

【杰佣】Redemption

校园系列.1

不同篇章不同CP

冷门也罢热门也罢,圆自己一个心愿

会出现一个人物多个CP的情况,但是都是独立篇章,互不联系

会在文章开始标注CP,

与常规的校园小甜饼不同,内容略沉重黑暗,含有血腥描写

注意避雷,祝食用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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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奈布,去一下班主任办公室。”

戴着兜帽的男生极不情愿的从桌子上抬起头,在周围或看笑话或同情或习以为常的目光里站起身,走出教室。

走廊外依旧是倾盆大雨。雨水模糊了玻璃,让奈布看不清窗外。

就像他看不清自己的未来。

大雨已经下了三天了,是什么让老天爷觉得这么伤心?

他跟在班长身后,走向熟悉的办公室———他已经记不清,多少次去那里了。破口大骂,摔在他脸上的试卷,许多次了,多到他已经麻木。

为什么呢,因为他是个坏孩子。

别人眼里的坏孩子。

打架,逃课,成绩与他的作业都一塌糊涂,身上脸上常常多出大大小小深深浅浅的新鲜伤口,用他的班主任的话,这个孩子简直是派来磨他耐心的。

班长把门关上,整个办公室就只剩下他们两个人。班主任靠在转椅上,背对着他,但奈布却觉得这似乎不是班主任,即使是背对他也依然能感觉到,那个人更加瘦瘦高高,甚至在门口都能闻到他杯子里的红茶香,连精致的茶杯下面都放着配套的茶碟。优雅地端起,轻轻饮一口再轻轻放下,而不是粗鲁地端着盛满枸杞生姜的保温杯呼噜呼噜地吸着。

时间似乎凝住了,两个人就这么一句话不说,奈布有些尴尬的咳了一声,他看见转椅转了过来,然而意外又不意外的,坐在转椅上的是一个陌生的男人。那人见到奈布笑了笑,冲奈布招招手:“抱歉,久等了。”

第一次没被责骂而是亲切的招呼让奈布反而有些不适应。他小心翼翼地坐到老师的一旁,拘谨而警惕地看着面前的男人。

“忘了自我介绍了,我叫杰克,你们的新班主任。”

男人向奈布伸出手,奈布迟疑了一会儿,握了上去。

“以后,请多指教了。”



奈布走出办公室的时候,脑袋还是懵懵的。真是奇怪,这个班主任居然没有斥责挖苦他。他看着手中的一包玫瑰饼,以及被杰克握过的手,他迟疑的将那只手放到鼻前,似乎还能闻到上面淡淡的护手霜的香气。

这样可比打他一顿让他困惑多了,如果没猜错的话,他班长应该告诉了他昨天自己还打了一架。

这算是……打一个巴掌前的甜枣?

“哇,奈布,你这是怎么了?”同桌看着那一包玫瑰饼开始大呼小叫,“怎么,这次考试不是倒数,那老头表扬你了?”

周围响起一阵笑声。奈布没有理会,他也在想为什么,他突然对这个叫杰克的充满了好感。不管他是为什么,但他没有像其他人一样对他,起码,他把他像其他人一样对待。

上课铃响起,他听见全班突然起了一阵骚动,抬起头,却正好与讲台上的男人四目相对。

那双眼睛微微弯着,他有些尴尬的低下头。

语文老师,杰克,兼他们的代理班主任。

奈布听到女生们抑制不住的喜悦与赞美。能理解,这年轻英俊的老师无疑是给见惯了大腹便便油腻邋遢老头们的同学注入了一剂兴奋剂。

白色的粉笔在黑板上有规律的划动着,漂亮的花体英文被写到了黑板的正中央。


Redemption


救赎。


奈布默念一遍这个单词,然后在自己崭新的课本上写了下来。

不得不说,这是奈布这一学期听的第一节语文课,杰克说的很多名词他并不能听得懂,但还是反常地认认真真的听了下去。不知道为什么要听,或许自己像往常一样趴在桌上呼呼大睡也不会怎样,但他还是想听他多说几句话,就像虔诚的信徒听着牧师的宣讲,希冀从那晦涩难懂的经文中得到救赎。

“我因为爱你, 所以常常想跟你道歉。 我的爱沉重 、污浊 ,里面带有许多令人不快的东西, 比如悲伤、 忧愁、 自怜、 绝望。 我的心又这样脆弱不堪, 自己总被这些负面情绪打败, 好像在一个沼泽里越挣扎越下沉。 而我爱你, 就是想把你拖进来 ,却希望你救我。 ”

当看到这句话的时候,奈布下意识的看向了杰克,却发现那双眸子也在看着他。但依旧是微笑,那完美生疏陌生的微笑。



当上午最后一遍铃声响起时,同学们纷纷兴奋地站了起来,三三两两,拿着伞拉着手消失在大雨里。奈布起身伸了个懒腰,慢腾腾走到一楼走廊上。寒冷的雨气让他禁不止打了一个寒颤,他抬头看了一眼天空,迟疑了一会儿,还是带上了兜帽,冲进滂沱大雨里。

然而在踏入大雨的一瞬间又被人拉回。他诧异的看着拉住他的男人,那人顶着一顶英伦帽,围着棕色的围巾,西服外套外面套着黑色的风衣,甚至戴上了金丝框眼镜。

“会感冒的。跟我一起走吧。”

奈布一惊,而后点点头,沉默的走到杰克黑色的大伞下。他刻意的与杰克保持着距离,却又因为大雨不得不贴近。这把大伞似乎隔离了外界的喧嚣,雨声也好,嬉闹奔跑声也好,奈布通通都听不见了,他小心而贪婪地嗅着杰克身上淡淡的玫瑰香,他喜欢那种味道,就像是童年时母亲身上的柴火味一样让他安心。身心慢慢放松下来,他沉浸其中,甚至一时都没听到杰克的呼唤。

“吃点什么?奶油鸡喜欢吗?”

“啊不不不了老师,我会自己去学生窗口,谢谢您了。”奈布急忙冲杰克摆手,准备赶快一走了之,然而杰克却拉住他,同时向窗口说道:“一份牛肉派,一份星期日烤肉,两份奶油蘑菇汤。”

“可老师不……”“拿着。”杰克没有等奈布说完就把两碗汤递到他手里,把他推向座位,“可以尽量选一个靠窗的位置吗?”

那一顿饭在奈布看来吃的比以往好太多,他饿的几乎吃了两人的午餐。虽然尽量装的一点不饿,然而还是在杰克端上来的一道道美食中迷失了自我。

“老师,我是真的吃不下了,谢谢您。”奈布心满意足的倚在座位上,感激地冲杰克点头示意。



把奈布送到教室前,杰克去了一趟办公室,拿来了一件外套与墨绿色雨伞:“抱歉,这是我最小的外套了,不过似乎还是大一点。这是一把雨伞,不用急着还我。”

奈布有些迟疑地接过来,杰克向他点点头,然后消失在走廊尽头。

甚至没有回头。

可这又是,这些又是为什么?

他抱着外套站在教室门口,把头深深的埋进那件黑色毛绒里——

熟悉而又安心的味道,他喜欢的味道。

然而又若即若离,无法猜透。



晚自习下课,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偏僻寂静的小巷子与远处热闹喧嚣的大马路形成鲜明的对比,也划开一道无形的屏障。奈布一个人走在回家的路上,年久失修的路灯在远处一明一灭,雨水冲淡了往日周围堆满的垃圾臭味。

远处是一阵阵汽车开动的声音,他的同学们正在家长或保姆的雨伞下纷纷跑进车里,然后在温暖的空调与柔软的座位陪伴下回到他们的楼房。

然而这与他没有什么关系。他不属于那里,可口的饭菜与家人的陪伴不属于他,气派的高楼与豪华的轿车不属于他,迎接他的从来都只有冷冷清清的破瓦房,小巷子里奇奇怪怪的人和事,一身早已不以为意的伤。

然而总有麻烦会找上他。他听到旁边的死胡同里传来踢易拉罐的声音,奈布停下来,兜帽下的绿色眼睛如孤狼一般顶着胡同里走出来的几个人,与他们手中闪着光的匕首。

“呵,一把新伞?还有一件新衣裳。”为首的人收起雨伞,灭掉嘴里的烟,手里的匕首换了一个方向,反射的冰冷的光从奈布脸上划过。

奈布收起伞,小心地放在一边,雨水很快打湿了他的衣裳,帽子紧紧的贴在头发上,任由雨水滑落脸庞。

“多管闲事的臭小子,该教教你这里做人的道理!”

几个人举着匕首冲过来,为首的一个人被奈布一脚踹开,奈布别开他的匕首,然而左手虎口却被划开一个口子。“嘶——”雨水打在伤口上,鲜血顺着手掌低落在地混入肮脏的地面。然而即使如此,他依旧没有后退一步,孤傲不屈服的眼睛里甚至染上了一片血色,他用右手抓起地上的匕首,直直的对着面前几个人。

“不用怕他,一个臭小子而已,上!”黑暗里,仅有的光源就是远处的路灯和匕首上反射的惨白的光。奈布听到有人被自己伤到的吃痛声,同时他也感到一阵阵钻心的疼痛,以及空气里浓厚的血腥味。

一阵疾风袭来,他下意识地一躲,“哧啦——”他听到一阵衣料撕开的声音,遭了,杰克老师的衣服!

一瞬间的慌乱,他被狠狠撞在地上,没等反应过来,腹部一阵剧痛让他差点昏过去。不用去摸就知道,那里早就被血浸湿了。意识越来越昏昏沉沉,雨水打在伤口上的刺激与伤口的疼痛反而不能再让他清醒。然而在彻底昏迷之前他又听见一声急促的刹车声,迎着车光,他模模糊糊看见一个身材硕长的男人从车上走下来,然后是一阵阵惨叫声,空气中越来越浓的血腥味,他终于撑不住,沉沉昏去。



过了多久呢?

说不上来。

他只记得似乎一会儿吵闹一会儿安静,一阵一阵的药味。直到他睁开眼睛,柔和的台灯发出淡淡的光,他闻到浓浓的药味,和一股淡淡的玫瑰饼的香气,很熟悉,熟悉的让他一瞬间反应了过来,他挣扎着看向书桌,果然,意料之中的那人正在认真的写着什么。

奈布偏头认真的看着杰克,真好看啊,没想到柔和灯光下的他也这么好看。睫毛上似乎撒了一层金粉,皮肤上的绒毛都被这灯光染上温柔的黄。

似乎感受到目光,杰克转过头,先是愣了一秒,接着松了口气,而后笑了起来:“你醒了。别动,你刚从医院里出来,我给你拿药。”

苦涩的药液划过奈布干涩的喉咙,经过干裂的嘴唇时还让他感受到麻木的疼痛。他怔怔地看着杰克,张了张嘴,却说不出一句话。

对不起杰克老师,给您添麻烦了。您的衣服我会赔您,十分抱歉。

然而他说不出口。杰克放下笔,摘下眼镜,冲奈布淡淡一笑。

“还好你命硬,挺了过来。你昏了将近一个月,那几个小混混被给了警察。那天被你救下的女孩子来过医院,她感激你上次在她被抢劫时出手相救,也对你因此招来的祸事感到抱歉。不过你的家你是回不去了。”说道这里,杰克顿了顿。厨房里传来淡淡的玉米粥的味道,书桌上插着几支新鲜的玫瑰,杰克披着一件家居外套,桌上放着一杯咖啡,一本书,一只羽毛笔,和咬了一口的玫瑰饼。

一切都是让人喜欢又安心的样子。都是他想象中家的样子。

奈布躺在柔软的大床上,静静地看着杰克,看着他轻轻地咬了一口玫瑰饼,看他轻轻抹去嘴边的碎屑。

“奈布·萨贝达,以后跟我住在一起吧。”



一切来得真突然。

奈布·萨贝达的生活在短短几天里被来了个彻彻底底的转变,被那个叫杰克的家伙转变。

一切都幸福的太不真实,从今以后,他可以起床就闻到饭菜的香气,看到厨房里忙碌的身影,傍晚会有人陪他窝在房间里,他躺在床上,静静地看着他伏案工作的样子。家不再是一栋冷冷清清孤孤单单的房子,因为那个人,被赋予了特殊的意义。

然而为什么,为什么呢?

他一直都不解,却一直都没有开口。似乎本应这样,生活在拐了个弯后又回到了正轨。奈布身上的伤渐渐地好了,他可以站起来慢慢走动了。杰克那几天也不再像往常一样总是待在奈布身边。他变得有些不对劲,然而却又说不上是哪里不对劲。每天晚上他会回来到很晚,虽然那个时候奈布早已躺下,但是第二天他起来时,除了早餐的香气,他总是能捕捉到一丝几乎淡不可闻的血腥味。

他去做什么了?

那段时间,奈布总能看见杰克在画着什么,读本被他收了起来,现在他的桌上是厚厚的画本,打开来看,却又是捉摸不透的线条图案。他的情绪也有些不稳定,好几次,好几次,他能看见那画纸上满片的红色。有点洁癖的杰克最近突然喜欢上买些活物回来,例如活鱼,虽然说着要做新鲜的鱼汤给奈布补补身体,但是厨房里没有收拾干净的血却让奈布染上一身寒意。

那一天,杰克很晚都没有回来。奈布有些紧张。他小心地起来,慢慢套上衣服,打着手电筒走出家门。

去哪里找他?他不知道。他只能凭着感觉一气乱走,然而走着走着他却发现,他回到了最初的家。

然而他停下了。

一股浓厚的让人作呕的血腥味从里面传过来。奈布心中警铃大作,全身的神经都让他赶紧离开,但是他的脚就像定在了原地,他忍住强大的不适,推门走了进去。

眼珠,肠子,手指……奈布全身颤抖着,通往地下室的狭窄通道墙壁上是喷溅上的鲜血,石梯上是长长的拖拽血痕,奈布强忍住已经到了嗓子眼的呕吐感,他听见皮肤撕裂的声音,穿着黑色风衣的男人半跪在地上,五个长长的刀片绑在左手,鲜血从上面低落,如果他没看错。上面还有未擦干净的碎肉。

一具残缺不堪入目的尸体被他的身体挡住大半。但是他却有十分肯定,那具尸体他认识。

那个混混头头。

但是,不过,可……

那个开膛手,是,是……

“杰克……老师,”奈布都不敢相信自己把这个名字念出口,也不敢相信那温柔的声音竟然透过鬼骨面具带着浓厚的血腥味应了回来。

抽气声在地下室里格外听得清。杰克起身,背对着奈布,用讲睡前故事的温柔语气对奈布说:“先回去好吗,你的伤刚好,不应该私自闲逛。”

“……”奈布声音颤抖着,“老师,你……为什么……”

“很奇怪吗?”杰克转过身,缓缓摘下面具,那双含着笑意的眸子此刻却像是来收尸的死神,他甚至从他的脸上读出了杀戮的喜悦与享受,“你觉得,我是一个怎么样的人?”

“杰克,都是为什么,你告诉我,这一切是为什么。”

手电筒掉在地上,闪了几下,彻底熄灭。

“一个在白天被人尊敬喜欢的绅士,谁能知道到了晚上是不是一只嗜血的魔鬼。”杰克弯腰关掉地下的另一个手电筒,声音从黑暗里缓缓传来,“我现在是坏孩子。因为好孩子睡着了。”

脚步声逼近,奈布下意识退后一步,然而下一秒,一个带着令人窒息的血腥味与淡淡玫瑰香的吻迎上了他。



Redemption.



[或许,我会死在这令人绝望又窒息的爱里]

[我想把你拖进我的泥潭里,却又希望你来救我。我的爱污浊肮脏又不堪,但是却仅仅想给你]




“杰克先生,您的病越来越严重了。”医生把病历推给杰克,“您如果管不住‘他’的话,我们将考虑将您进行隔离。”




带着一身血腥味惊恐而又无奈的起床,沉默的把周围小猫小鸟被开膛破肚的尸体收拾干净,他开始恐惧入睡,他无法猜到,夜晚的‘他’会做什么。

我该如何摆脱‘他’?




[你摆脱不了我,好孩子杰克。]

[放松点,一个玩笑罢了杰克,这看起来很滑稽,我想他不会造成什么伤害,对吧?]

[我喜欢看他们瑟瑟发抖的声音,真可爱。]





“当我第一眼看到你时,我就看上了你,奈布。“

“我们一样,一样的不被人喜欢,一样的孤独沉默,隐藏着自己,活在光明的黑暗里,小心而肮脏地活着。“

“但是你又不一样,你跟我、跟他们不一样,你是一只被压在巨石下的竹笋,即使在再肮脏不堪的环境里,即使被所有人都不待见,你也不曾放弃自己,你也坚强不屈的活下去。我想让你救我。奈布。“

“你愿意吗?我愿意给你你希望的那个家,你愿意分一点你的希望给我吗,奈布?“







“我愿意救你,也感谢你救我,杰克先生。感谢你不曾嫌弃我这只生活在下水道的老鼠,感谢你愿意给我一个家,感谢你能肯定我的价值。我爱你,像你爱我一样爱你。”



男孩的胳膊慢慢环上杰克的脖子,他的身上也染上了血迹,粘稠怖人地黏在刚刚从晾衣架上拿下来的衣服上。




【我因为爱你, 所以常常想跟你道歉。 我的爱沉重 、污浊 ,里面带有许多令人不快的东西, 比如悲伤、 忧愁、 自怜、 绝望。 我的心又这样脆弱不堪, 自己总被这些负面情绪打败, 好像在一个沼泽里越挣扎越下沉。 而我爱你, 就是想把你拖进来 ,却希望你救我。】




感谢你的救赎,让我从无尽无头的地狱里望见一丝光亮。

唯一能做的,就是奉上我的爱,我珍贵的唯一的却被人唾弃的爱。

你愿意吗,我的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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